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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了孟元老的《東京夢華錄》,總覺得好像走了一趟北宋時期的汴京城。遊走在東角樓與瓊林苑,還逛了逛州橋夜市,一邊喝著綠豆甘草冰雪涼水,一邊吃著香糖果子、冰雪冷元子,還吃了好些「雜嚼」。形形色色,大至中央政府各機構的分布、宮廷閣樓的座落、城市街坊的規模,小至市民的飲食生活、歌院茶樓的盛況,到公主出降、娶妻生子、端午中元節......等民風禮俗。還有飯店、夜市所販賣的各種吃食、雜物,目不暇給,又盡收眼底。讀起來讓人覺得好親切而且有趣,一點也不像是距今一千多年以前的城市。
宋代的商業發達崛起,都市繁榮,平民階層大量興起。《東京夢華錄》一書中寫的都是一般平民生活,也可以說是大都市裡的小市民的寫照。這些都是一般正史難以看見的,它是那麼寫實,原汁原味地呈現當時的汴京百態,人情冷暖,皆在字裡行間展露無遺。
在靖康之難、北宋滅亡之後,作者離開東京開封南下,終老此生。經歷了如此繁華似錦的大都市由盛轉衰,對於身處於那大時代的裂縫的人來說,想來他們的失落,他們的落寞,是很巨大而無以言狀的吧。大時代的小情小愛與其相比之下,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,有些人們會被犧牲,有些東西會消失,而有些事情,會重生,會流傳,會永垂不朽。在孟元老的細膩筆觸下,也可以瞧見淡淡哀傷。是關於,他對於那美好的無限感懷,以及對於衰敗之後的身處的環境,最大也最沉默、最無奈的抗議。
我們看見北宋汴京的美麗景觀,看見市民的日常,也看見了人文薈萃、人性的美好光輝。就像是一幅水彩風景畫,勾勒出孟元老心目中永遠的桃花源,卻是再也到不了、回不去的地方。是這樣子心情下,產出來具有時代意義的回憶錄,除了是研究宋朝經濟、民俗風情頗為重要的史料文獻之外,亦能夠使今時今日的我們,一同感受到那熱鬧繁榮的背後,花火綻放得過於絢爛之後,亡國之痛楚、終歸於平靜閑坐、能夠細細品嘗一杯淡茶爾後紀錄下來。更使後人娓娓讀來,如同讀了一部,時代的輓歌。文章標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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